海牙这个名字也许对许多人来说都很陌生，“世界法律之都”的名头也帮不大上什么忙。而海牙于我，仍是那般初见模样——沾着雨滴的车窗玻璃后面那湿漉漉的雨后无人街道和风韵犹存的红墙小楼。海牙是荷兰王国的政治中心，是国际刑事法庭、国际私法会议常设秘书处、常设仲裁法院等大量国际组织所在地。因此，在海牙的外国人比例较高，英语的普及率在欧洲大陆也是相当高的。这恰恰让初来乍到的旅人少了一份陌生，多了些许亲切。

“闻到”大海

荷兰的人口密度高举欧洲之首，但海牙的街道上却总只有寥寥数人。直到去过史芬宁根海滩，我才明白人们为什么不去别处混迹了。

海牙市内有多路有轨电车直达海滩。愈接近海，树荫愈为茂盛。亦有同路人带着神秘的笑容说：“我已经能‘闻见’大海了”。海牙的海不似地中海那般蔚蓝，它颜色更深些，却徘徊于特别细白的沙滩上。即使在夏天，赤脚踏浪仍嫌凉，沙滩却无论昼夜都温软宜人。本地人对自己的海滩最为骄傲的是这里有为数众多同海滩零距离的酒吧。这些酒吧风格迥异，把海滩装点得格外繁华。

海牙的商店下午五、六点钟都纷纷关门，而这正是海滩开始热闹的时候。这里有咖啡，有酒，有三文鱼，有一切能让人乐不思蜀的玩意——爱运动的可以去看看热闹的沙滩排球，说不定你也能参加一把；爱静的亦可以找到一些专门借阅书籍的帐篷，捧一本小说读上半日。日暮西沉，把大海映成格外靓丽的宝蓝色，勾留多少人的脚步。此时，当你瞥见暮色中划过的蹦极剪影，这项运动看起来立刻减了可怕，添了许多浪漫氛围，让我们这些看客也心痒良久，跃跃欲试呢。

本地人钟爱的市场

来了海牙，土耳其市场是不可不去的。土耳其市场的渊源是否来自于许多土耳其人聚集的集市已不可考，但是今天的土耳其市场里售卖的肉类，都是采用“净杀”。因此，许多穆斯林都选择去那里采购肉类。本地人说起土耳其市场，总会说：“你能在那儿找到任何你需要的东西。”的确，从水果、蔬菜、鱼类、肉类、零食到日用品、化妆品、饰品、衣服、箱包甚至鲜花和各种植物种子，应有尽有。真可谓“只有想不到，没有买不到”呢！不论是短居还是长住，那里都值得一去，一定会发现令你惊喜的东西。

“戴珍珠耳环的少女”

说戴尔福特小镇，可能知者寥寥，但是我想许多人都会对“戴珍珠耳环的少女”这幅因同名电影而声名大噪的油画有所耳闻。戴尔福特，正是该画作者弗美尔的故乡，亦是前述电影的取景拍摄地。它的美貌，可见一斑。

戴尔福特小镇毗邻海牙，从海牙市中心搭一路电车就能直达，交通非常便利。当你路过大片草坪和潺潺流水，看到一座巨大风车时，就到了该下车的时候了。顺着狭窄的楼梯上到风车顶部的平台，心情可不是一般的徜徉。当然啦，这个时候有的人喜欢研究一下风车内部是如何运作的，有的则愿意先四下里俯瞰，臆想一下即将展开的小镇之游。

欧洲小镇的中心，总是两座教堂——一座叫旧教堂，另一座则是新教堂。我曾经询问一位在荷兰土生土长的朋友，为什么一个城镇里总有新、旧两座教堂，跟天主教和新教有什么关系吗？朋友说，在我问之前，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后来经查证，天主教和新教在历史上对荷兰都产生过很大的影响，但是现在宗教信仰自由已经成了宪法的一部分，目前几乎一半的荷兰人并没有宗教信仰。走进戴尔福特新教堂，我着实被里面的住客吓了一跳——请务必留意脚下——在这里的青石板下，躺着包括威廉一世在内的荷兰历代国王、女王，此外还有“国际法之父”格劳秀斯等许多名人。相比之下，教堂另一侧号称“戴尔福特第一高度”的塔楼，也黯然失色了起来。

戴尔福特无疑是欧洲版的古色古香，充满了弯曲婀娜的石板小道。不要担心在这儿迷路，因为它从不让那你无聊——这里随处可见咖啡馆和酒吧，也说不定在下个转角你会遇上一个洒着午后阳光的静谧花园，又或许是一场熙熙攘攘的集市，甚至出现一座古老肃穆的博物馆。

骑行者的天堂

海牙可以称得上是个“非典型”的荷兰城市，它不似阿姆斯特丹华丽亦不及“芝士之城”豪达热闹。而它有一点却是顶顶有荷兰特色的——贯穿全城的完美自行车道。没错，荷兰人爱骑自行车是出了名的。但是在世界的许多地方，自行车总处在机动车道和人行道之间尴尬的夹心层，以至于他们一定无法理解荷兰人对于骑自行车的热爱。在海牙，只要有路的地方就有特设的自行车道，其中大部分都标为显眼的红色。这些专门的自行车道还配有专门的自行车交通指示灯。最贴心的是，在立交桥上还有专为自行车设计的坡度较缓的上坡与下坡。

如此一来，骑车简直成了一种享受。在海牙穿梭着的自行车上，你可以看见穿着沙滩长裙的美丽少女、前前后后载着三个孩子的可爱母亲、西装革履赶着上班的男士等等。各位初来的行人可别错把自行车道当了人行道，否则风一般的骑车人可会毫不客气地朝你大打车铃，因为你正破坏着这种“荷兰式”交通的秩序井然。

许多异乡客为这样华丽的骑车条件所惑，也纷纷跨上自行车，却发现它们有着特殊的荷兰特色。荷兰人，多高大，闹得那儿的自行车也分外高大。个子娇小的东方女孩要上这车，没点技术还真不行。更有趣的是，这些硕大的自行车还没有手刹，非得靠往后蹬才能停住，导致尝鲜的人难以适应，摔了大跤。可是不得不说，没骑过自行车又怎么能算到过荷兰呢？

注：本文已被收录于2010年6月18日的杭州日报。